墻面美化后的臺南老屋。本報記者吳亞明攝
改裝后的臺南老屋一角。本報記者吳亞明攝
在臺南市，老屋儼然成為這座古城的一枚標簽。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歷史的老宅子，散落尋常巷陌間。然而，老屋的意義僅僅在于強調這片土地的古老嗎？將近20年前，有心人開始改造這些老屋，賦予它們新功能的同時，也讓新的想法生發其中。今天，不斷有老屋加入“新生”行列，成為更多新的文化與夢想的孕育之地……
藝廊
推開B.B.Art的桃紅色大門之前，人們很難把這座80多年前的老屋和藝廊聯系起來。
屋宇位于臺南市民權路，原本是間百貨公司，現任屋主買下后，托付給臺南知名的畫廊總監杜昭賢。此前她正在另一座老屋經營IN Art畫廊，再接下一座？她猶豫了。然而，“我喜歡老屋，就這么簡單”，猶豫的日子里，杜昭賢甚至夢到這座老宅。這成為她最終接受委托的理由之一。
于是，前任房主涂在樓梯上的油漆被洗掉了，突出墻面的舊時代紅磚刻意不被蓋上……老屋夾新夾舊，空闊高挑，為鑒賞現代藝術作品留下充足的自我感染空間。
二樓一面老跡橫陳的墻面上，是陳萬仁用幾塊液晶屏做成的多媒體作品“無意識航行”，靜態的老屋里，上演著流動的多媒體作品，斑駁墻面反襯液晶屏幕的鮮亮，在杜昭賢看來，這就是現代藝術與老房子的聯結。
“當代藝術可以與老房子對話，新舊對比讓人們品出現代藝術的味道。看現代藝術為什么一定要到城市去？”這是她接下這座老屋的另一個理由。
草祭
同樣是在老房子孕育夢想，蔡漢忠的壓力大很多。2008年他盤下南門路上一座40多年歷史的老屋，開了草祭二手書店。
書店空間的設計感很強。走廊里保留了鋪滿玻璃珠的小浴缸，提醒人們這里曾是盥洗間。一樓的地面幾乎全被打掉，裸露出地下室，顧客可以循著樓梯到地下淘書。這一切都是蔡漢忠自己的主意。
完成了這樣的空間，蔡漢忠直說擔心自己是不是“玩得過火了”。其實臺灣近年閱讀市場變化不小，要擔心的倒是經營二手書這件事本身。
“臺灣人的閱讀習慣影像化、蘋果化，閱讀傳統書籍的人口在減少。”蔡漢忠說，“看書的人都少了，更不要說二手書。”
不過，經營的樂趣平衡了不景氣帶來的憂慮。“經營二手書要自己跑去收書，也許幾百本書里沒有一本是我想要的……”蔡漢忠說，正是這種“不可預期”讓他感到興奮。
“2007年以前，經濟還算不錯，我收到許多收藏類的書，賣得也不錯。后來經濟不景氣，這類書出版的少了，買的人也不多。”透過二手書市場看到大環境的變化，蔡漢忠仍然樂在其中。
有樂趣就不會太失望，蔡漢忠說，按照給自己設定的若干年計劃，情況還沒跌到“谷底”，還有掙扎的時間豐富書的生命，讓它們到處旅行，周而復始地傳遞在愛書人的手中。
奉茶
臺南，最順的邏輯似乎還是“老屋老茶”。“奉茶”開了20多年，算是老茶館，公園路總店建于上世紀60年代，也是老屋。老屋老茶，“奉茶”名噪一方。
茶行里，早已廢棄不用的石梯上，立著一只只茶罐：長青茶、龍泉、清泉露……擁擠的空間堆滿各種茶具，只為茶桌留下不大的一塊地方。茶桌前，主人葉東泰邊泡40年的東方美人，邊緩緩解說：“老是臺南的優勢，但不能‘老掉牙’，臺南新的風潮就是舊東西要玩出新味道。”
葉東泰以臺南府城古跡為名，推出古跡茶“首學包種茶”、“天后金萱茶”、“赤崁四季春”、“五妃美人茶”……每種茶都有內化的古典印象，吸引著固定的客戶。茶樓裝飾上，他放棄傳統的中式風格，轉而以“圓”展現茶的圓融。“茶是圓融的，可清飲，也可加味，默默芬芳，能襯托外來風采，又不失自我品位。”葉東泰說。于是，燈是圓的，拱門是圓的，即便可以分拆的茶桌，拼起來也還是個圓環。
游戲歸游戲，一切最終都要回歸茶本身。借由奉茶，葉東泰要實現一個不小的夢想。
在“奉茶”的文宣上，他深情地寫道：“多年前，阿母端給我的熱茶，如今還在手心發燙，現在的社會，多是握來好冷的小手。我們期待，借由每一次的泡茶、奉茶、喝茶，可以維系更多的情感，或許到那時，手就不再那么冷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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