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神曲”走紅背后的路徑表達

　　近日，一段由北京大學中樂學社演出的《化學是你化學是我》合唱視頻爆紅網絡，被網友譽為新一首“神曲”，堪比《忐忑》。由于歌詞口語化，嵌入“給力”等網絡用語，配上國風民樂，被指“天雷滾滾”。據悉，該歌詞由北京大學校長周其鳳所作。（新快報 10月19日）

　　平心而論，周校長填詞水平并不高，若要從藝術的角度進行苛刻的解構，除了直抒胸臆、押韻、排比之類的粗淺手法，沒別的東西，夠不上陽春白雪，甚至談不上下里巴人。但是，這不是問題，問題是這樣一首“神曲”火了，被網友推至與《忐忑》的并列高度。

　　《化學是你化學是我》的走紅，固然離不開歌曲本身的原因，比如化學與音樂捏合的手法，再比如對化學以貼近生活的通俗化的敘事藝術等。但是，與《忐忑》等網絡“神曲”相較，它的走紅又有著不同。倘若它非出自周校長之手，誰也無法保證，它不會湮沒于互聯網之洪流。可以說，北大“神曲”的爆紅，更多是依附于其背后所覆蓋的身份意義，換言之，歌曲的流行，關乎詞、曲、意，更關乎作者的“校長”身份。

　　校長玩跨界，意味著一向諱莫如深的大學校長褪去了教育長官的神秘外衣，而做起了填詞人，身份的轉換，必然留下無垠的想象空間。在這片空間里，人們對校長的描摹與認知，告別了一如既往的嚴肅、莊重乃至官味十足，而可以任由思想自由涂鴉。

　　當周校長從教育長官的身份之中剝離出來之時，“神曲”的火，既是因為他在“大學校長”所代表的傳統的話語方式和行動方式中選擇了一次“出走”，更是因為，絕大多數大學校長還不愿“出走”。因為，在這背后，更為宏大的現實是，被官僚化束縛的大學校長們，在行政體制內面目模糊地游走，以教育長官的形式居高臨下地打理著大學。因而，之于公眾，當一個教育長官以一首通俗的詞譜，還原了自身平凡、通俗的一面之時，其象征意義可以理解為，大學校長不再完全拘泥于棲息神壇，而可以嘗試著走出，嘗試著縮短與學生與公眾的連接距離。

　　雖說，“神曲”尚存爭議，但爭議亦僅限于雅俗之爭，批其俗也好，贊其萌也罷，這里面并無對這一另類的行為模式的徹底否定。循著這樣的軌跡，還可以做反向的理解，它的流行，真正否定的，是當下大學校長呆板的群體性的行動方式和話語方式。校長填詞，固然只是個案，而且也只是釋放了極其微小的“出走”信號，但透過它的流行，可以解讀出公眾的期許——如果把讓它流行視作一種特殊化的投票表達，那么，它實際上是提出了一條為公眾所認可的大學校長所應依循的模式與路徑，藉以去尋找我們理想中的大學校長：對于大學，他不僅有著絲絲入扣的管理，還有著平易近人的貼合力，而不再是那個不茍言笑的行政長官。

　　不愿意的，歷史拖著走。大學校長的去長官化，這是無可爭議的發展潮流。“根叔”的網絡化表達，周其鳳校長“天雷滾滾”的敘述，或雅或俗、嚴肅抑或輕浮，已不再是關鍵，關鍵在于，從它的流行中，你可以看到公眾一種期待性的路徑表達。